刘筱亭的祁小六

吃的很杂,具体看置顶

【孟川水仙向】另一半


灵感来自自己剪的视频 




他第一次出现,是我被一群人堵在巷子里殴打。


拳头如雨点砸在我的身上,脑子轰鸣的厉害,突然“啪”的一声,像有什么断了似的。除了眼睛,整个人都动不了。


我看着自己起身,揪着其中一个人的衣领一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,他的同伴们许是被我突然的反抗唬住了,愣在原地没人想着拉开我。


巷外有交谈声传来,他们怕被发现,扯开我拉上那人就跑。我跌在墙边喘气,手抖的厉害。


“你看,反抗不也挺简单的。”


幽深昏暗的巷子里回荡着我再熟悉不过的音色,伴着强烈的心跳声,一下一下击在我的脑中。


那是他教我的第一课。


他是我遭受巨大的痛苦和压迫分裂出来的副人格、我压抑生活唯一的喘气口。


我们通过书信交流,一封封密密麻麻的文字都不足尽言。我们会讨论打//人在哪儿最疼,会一起埋头苦想解不出来的题,会在我哪天情绪低落不想上学时替我。


我越来越依赖他,毕竟在我前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角色,把我从深渊里一步步拉到阳光下。


我开始患得患失,有时候突然的陌生感油然而起,我在想他是否真的存在,还是我太希望有人拯救我而幻想出的副人格,也许一直都只有我自己。


我的精神一直有点问题,任谁在淤泥里永不见天日都不会好过。


但他给我留了信,他说:


“我的存在,就是为了保护你。”


他多寡言,那天却留了长篇大论和我描绘我的未来。他说我一定要离开这里,去看看外面的世界。那里车水马龙,繁华而喧嚣,彻夜灯火点亮整片夜色,我再不用怕。


可比新生活来的更快的永远是变故,我的身体承受不住两个人格的来回切换。我与他交替时早已察觉,日接夜换身体沉的厉害,整个人面黄肌瘦,终于在我给他留信时眼前一黑失去意识。


再醒来只见苍白的天花板和被束缚的手脚,一群医生围着我拿着针头和仪器。


“放开我!你们要干什么!”


他们看着我,眼神阴冷没说话,继续调配手中的液体。我想,应该是要给我打镇定剂。


金属质地的针头泛着寒光靠近,我挣脱不开,插入血管之间我慌乱的叫喊:


“救我——”


脑中熟悉的断裂感袭来,我知道,他来了。


我不知道他那天做了什么,我得以从五花大绑的审讯室转入普通病房。


屋里没有纸笔,我捡了块石头在墙上留信,但一夜过去,依旧只有我留的字。


我开始慌了,拍打着房门惹来巡逻的人,我叫喊着要见医生,我要知道他们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。


可我只是一个被关在这里的精神病人,我的话还不如看大门的犬吠有用。


他们每天给我吃药,我不肯,就掰开我的牙强吞下去。我咬他们的手,他们抽我的脸,拽我的头发,我用他教我的和医护人员撕打在一起。他们人多,不一会儿就扯开我将我按在地上,然后再报复我。


我被捆在床上,电流击入身体, 面部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,疼的我眼睛上翻,全身抽搐。


可饶是这样,他还是没有出现。


我像一滩烂泥一样被丢回房间,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身体。


四四方方昏暗的病房里,只有门上一点探视口洒进走廊的灯。窗口外丢进一粒药,然后“啪”,最后一点光也不见了。


我又被丢下了,我被我丢下了。


脸被沾着土砾的水泥地硌的生疼,混着眼泪贴在颊上,狼狈不堪。


从一开始的苦苦哀求到后来的破口大骂,整面墙都刻满了我逼他出来的话。可日子一天天过,我已经记不清他上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了。


头发长到已经遮住了我的脸,病房里没有镜子,我想如果有,那我肯定看起来像个疯子。


门突然被打开,大片的阳光争先恐后的涌进来,为首的医生揣着口袋告诉我:


“你可以出去了。”


我觉得可笑,他一句话诊断我有病,又一句话说我痊愈,医生真好做。


我没理他,他就自顾自说话,说很少见到要与副人格共存的主人格,按理说我们应当争先恐后要弄死对方才对。


我盯着他看了良久,我想他就算是医生又怎样,永远都不会懂世上唯二契合灵魂之间的羁绊,任何一种情感都概括不了我们。


他次次救我于水火,稳定我的情绪,补足我的弱点。我是我,他也是我。我想一定是我太孤独了,所以他才会来到我身边,担任我成长历程中任何的位置。


也不是没有想过,如果有一天,我能抱到他就好了。


可是他丢下我了,我再也找不到他了。他们口口声声为了我好,说只不过失去了一个人格,他对你是有害而无益。可是没有他,我也不是我了。


他们扼杀的,是我的另一半,是另一半的我。
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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